*怪文写手,除了亲友不回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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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ur love's a monster with 2 heads and one heartbeat
我们的爱是有着两个头而心跳一致的怪物
吴新河进吴家大门的时候才只有六岁,21岁的吴雄带着这个浑身血淋淋的孩子给了他一间屋子,男孩儿的眼睛亮的让人害怕,他瑟瑟发抖的小手伸进吴雄的手心里,把后者手心里干结的血热乎了一把。
吴雄不会带孩子,而六岁的娃也免去了很多头痛的地方,他把他送去全缅川最好的幼儿园,不知为何,在一片嚎哭声中他停下了回去的脚步,注视着那个孤零零的孩子。吴新河毫不忌讳的直视着那些大哭的儿童,他们尖叫着去扯父母的裤腿。
他看见他笑了。
吴新河第一次如此开心。
他不在乎那些闪闪发亮的领结,镀金的书角,或者是咧开嘴角的布偶,这些无法使他真正的感到开心,他出神的看着那些眼泪从孩子粉嫩的脸颊撵过,不断地涌出来,经过空中,然后重重的跌向地面。像一块破碎的水晶或者糖水味的果冻。
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位安静的孩子,她好奇的揉揉他的头发,给了他一块柠檬糖,细声细语的问他:
“你为什么不哭啊?”
吴新河微微一笑,他的手接过糖果,撕开包装后放进嘴巴里,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直视着空气:“因为我的童年结束啦。老师。”
吴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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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新河开始收集糖果。
吴雄身边没有这个玩意,但是他发现吴新河的破水晶瓶子里的糖果越积越多,多到他无法忍受。
“你哪来的糖?”
吴新河低下脑袋:“我去安慰那些想爸爸妈妈的同学,老师奖励我的。”
吴雄蹲下身子:“那你为什么要去安慰他们呢?”
他刚刚想说他没有必要去安慰那些弱智,他应该去撕碎他们的手工纸,把他们收集的卡片丢到厕所,塞进下水道,把布偶里的棉花挑出来,把所有的玩具火车都拆掉,扔进后院的垃圾箱里,但是吴新河小小的犹豫了一下,他怯怯的回答道:
“因为我想尝尝那些眼泪。”
吴雄忽然说不出话来了。
他想象着吴新河踮起脚尖,他扶着哭泣的孩子们的肩膀,安静的舔到那些孩子无助的眼泪,就像品尝他破瓶子里的咸味糖果,他平和而无知的去舔舐。
这是最最最残酷的凌迟。
吴雄最后给他买了很多,很多,很多的糖,多到吃不完那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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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高无上的耶和华啊,我祈祷他可以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,以及一双会流泪的眼睛。”
“您是万物的法则,请收下仰望的人心底里所有的孤独以及叹息。我会把我所有的痛苦留在心底里。”
“我只请求您不要让他迷失在黑夜的森林里,就算让凶恶的野兽帮他找回存在的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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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新河18岁那年,他丢掉了那个小破瓶子,还有很多的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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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家一跃成为了缅川头号的家族之一,那一年33岁的吴雄看着他阴郁的眼睛对他说:
“你的糖,还有你那个瓶子呢?”
吴新河微微低下头:“我很早以前就全部吃完了。这是幼稚的事情。”
吴雄冷冷的转过头,他知道他全部都扔掉了,但这没有任何关系,他们一个虚伪,一个撒谎。
可是他明明在笑,和那年他看见他在幼儿园门口笑一模一样。
他的眼睛空洞得一无所有,就像被阳光辐射过度的龟裂的泥土,那里,什么都没有。
但是这里拥有吴雄想要找的全部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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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新河遇见了吕梦瑶,吴雄可以毫不留情的指出,这个被吴家养了至少25年的小东西,他恋爱了。
他对她的笑容曾经一如既往地空洞,那样残缺,但现在却变得完整,这是吴雄的噩梦,他紧紧攥着自己灰色的烟斗,他的触目所及全是黯淡愤怒的灰色,他头一次感到无法抑制的愤怒。
那天吴新河说,我要带梦瑶回她家一趟……
吴雄什么也没有听见,他只听见他想离开这里。
他要带那个没用的小姑娘离开这里。
离开他身边,去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。
他要离开这里。
他要永远的离开。
他想起来,吴新河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他面前哭泣过,没有留下一滴晶莹的泪水。
现在,他已经无法忍受。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爱的消逝,可上帝,他他妈的从来不他娘的在乎!!他那天告诉他他去舔掉那些眼泪,这是他所感受到的一切。
那么他的呢?他的呢?!
他感受的一切呢?!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吗!?
吴雄猛地拉开抽屉,角落里静静滚落出来一只蓝色的,透明的,沾满泥土的水晶瓶子,里面有一小层的糖果。
“小破瓶子。”他怒极反笑,反复念叨了这么一句,然后就把柜子重新锁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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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新河很累了。
他的额头上全是又冷又湿的血液,好像他们根本不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一样。他不知道为什么,他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头绪。要不让你试试走在半路被人一棍子打蒙?
他很害怕,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小叔谁也没有这个胆子。
果不其然,当吴雄慢悠悠的关上门时,吴新河头上的血还没有干。那个地方谁也不知道,就连吴雄自己觉得顶多算个四方的空间。按照诗意的说法,迎光则微明,背光则幽暗,对于视觉来说,这是一种低沉的安慰。
“小叔……”
“你不应该走的。”
他看不大清他的眼睛,大抵还是那样昏暗隐晦吧。就像经历了一片废墟。
他低下头去亲吻他的眼睛,吴新河其实料到了,他自然料到了,他们互相照面30年之后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。
他闭起眼睛,直到一滴眼泪划出眼眶。
他为他祈祷一颗透明的心灵,还有一双会流泪的眼睛。
他祈祷他不要迷失在黑夜里,找回属于他的灵魂。
但是他们都没有等到太阳升起,却看到了意外来临。
叔侄乱伦,天理难容。
他去舔他无力的眼泪,就像他那年给他的糖一样的甜。
“以色列对亚瑟说:‘我既见得你对面,就知道你还在,我即是死,我也甘心了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