哲冷

• 没有cp向，只是对两兄弟肉体的单纯AU，俩都0.

• 就是站街，有纯净感就是你的错觉。

• 写着玩儿，高兴就写下去。

“为什么打架？”

手掌高高扬起的时候他习惯性闭上了眼睛，意想之中脸部的灼烧却没有那么快的到来。孙志彪困惑的睁开眼睛，曹志远正背对着他脱衣服，虽说只有一件衬衫，解扣子却费劲——孙志彪这才想起来，他哥的手前天被一个客人用蜡烛滴伤了。

掌心——红的。眼睛——还要红。孙志彪窝在曹志远怀里怕得成了兔子，年纪大点的那个男人只好抚摸他的头，用两个指头捻起一些细小的灰尘拂掉。

脱了衣服，曹志远想了一会儿：他已经抱不动弟弟。只是莫名其妙想到了这点，心里倒是比任何一种形式的收到暴力而更加疼痛。年轻的孙志彪只有19岁时，脸上还是稚气未脱，这几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，一直醒得比曹志远早。

哥俩从小睡一张床长大的，以前曹志远怕小孩儿掉下来就睡外面，给倘着。现在孙志彪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得，睡里边儿嫌床挤，曹志远就让他睡外头，睡的时候弟弟脸贴着他头，常常让他半夜做起噩梦。

梦里没有东西。没有让他记住的东西。有时候，他醒了，才凌晨五六点，空气中传来庆丰包子的味道。曹志远看见孙志彪光着上半身站在阳台上抽烟，他从来注意不到哥哥已经醒了，光裸的背上露出好几道疤，指甲划出来的，棍子打出来的。下面是深蓝色的牛仔裤，半脱不脱，松松垮垮的提着。

初生的太阳给孙志彪的脸上涂抹了一层柔和的光，他的缪斯——缓缓的向他伸出手来。他们虽然是兄弟，揽客的方式倒是截然不同，曹志远喜欢穿了干干净净再出去，而且穿着简单。男人虽然年纪是小年轻中最大的：平均年龄是19，他已经23了。但是很多人还是喜欢他，因为他服从，不像其他人（特别是新来的），叫干什么都听话，只是不笑，身上又白净，双眼皮薄唇寡淡的脸，一喘就连轴着停不下来。

“为什么打架？”

孙志彪用手摸了把脸。哥俩小时候看过川剧，里面的人变脸之前都会习惯性这么一抹，再放开时，表情就变了。但是孙志彪把头低下去，曹志远看不见他到底有没有变。他怕他撒谎，蹲下去捧起男人的脸，让他不得不注视自己。

“昨天……”孙志彪低声凑着他哥耳朵边说。“有个男的，嗯，好胖一个男的进来了，我感觉他身上没有钱，哥，你知道吗？他脸上生着穷相，这种人我一看就知道。”

曹志远看他舔舔自己的嘴巴，好像渴的意思：“可惜我倒霉，我站在最边上，他从右边的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我。他当时——他的眼垂，比鹅蛋还大，”为了证明自己，他拉过曹志远的手画了个凹陷的样子，再重新塞到他胸口，“他指着我让我和他走，我知道，哎，就这样，大概他是不会给的。他下头可小了哥，我拼命咬着嘴才没让自己笑，你看——”

他又在曹志远眼前乖顺的张开自己的嘴，像是做牙科检查一样，小舌头划过一小道已经结疤的地方。曹志远直皱眉头：“……打架？”

“哦，打架，对。”孙志彪说，“嗯……他不给钱。反正，我想着，也就没做多久，几分钟？感觉就像做慈善一样，而且他一看就像是有了老婆，有孩子。那种灵魂被榨干的模样，我都看着可怜，本想放他走，结果他看我躺在床上，居然还想抢我东西——”

“他抢你什么东西？”

“我什么也没有，放桌上的，只有我的裤子。”孙志彪把腿翘起来露出口袋，“诺，我没带皮夹，里面只有我的手机。”

孙志彪17岁的时候犯了一件事，他第一次揽客，结果把对方伤了，那人付了钱却越想越亏，反咬一口告到公安局，那天雨下得特别大。曹志远看着带着手铐、哭红了眼睛的孙志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他也才21岁。

最后，他把自己的外套送给孙志彪，让他别着凉。

出来之后，曹志远送了他弟一部二手翻盖手机，原本想着他喜欢联系以前的朋友什么，在休息的时候出去玩儿，没想到都一年过去了，孙志彪的手机上却只还有管事儿的和曹志远一个人的电话号码。那手机他爱得不得了，上面还有史迪奇贴纸，曹志远有天看见，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给买了。

这大概是当时全天下唯一一部贴着史迪奇贴纸的翻盖手机了。

“所以你就和他打了？”

孙志彪鼓起嘴巴，点了点头：“打啊——肯定得打。他又跑不过我，我打他像打条狗，还没出房门就被我摔地上了，摔碎两颗牙。因为他没付钱，所以管事儿的也懒得搭理他——嗯。”

曹志远眼睛盯着弟弟的嘴巴看。

孙志彪咧嘴冲他笑。他把那手机掏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，已经摔坏了棱角，却显得尤为珍贵。

曹志远无可奈何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：“好吧，下不为例。”孙志彪在他耳边轻轻吹起愉悦的口哨，半晌又委屈起来的抱着他，说哥，我饿了。我要吃蛋炒饭。他的呼气潮热热的，烧得曹志远胸口郁结，凝住像是要滴水，乌云——永不下落的子弹之一。

曹志远还没来得及说好，房门被人大力敲响。

打开门是关事的一张胖乎乎的圆脸，赌博让之更加油腻，他甩着一脸横肉搓了搓手中的两颗核桃，粗声粗气的对曹志远说：“晚上，出去。有人点名要你俩。”

“我……俩？”曹志远低声问。

“对，你俩，一起的，别让人家等！”说完，管事的又走了，两颗核桃在手里，咔哒咔哒，是秒针的声音。

曹志远轻叹一声，关上房门看见的倒是孙志彪面无表情的脸，笑意还挂在嘴边，只是凉透了。此时，窗外有乌鸦成群飞过，风一刮，天就下雨了。

TBC